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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禤正的意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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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說到禤正的話使範立想起了《範子計然》裏所載的一句……

我聽了禤正的話後身體不由強烈地震動著,我不覺想起了《範子計然》裏所載的一句:“興師者必先蓄積食、錢、布帛,不先蓄積,士卒數饑,饑則易傷。重遲不可戰,戰則耳目不聰明,耳不能聽,視不能見,什部不能使;退之不能解,進之不能行。饑饉不可以動,神氣去而萬裏。伏弩而乳,郅頭而皇皇,強弩不彀,發不能當。旁軍見弱,走之如犬逐羊。靡從部分,伏地而死,前頓後僵。”

我心怔怔地大跳個不停:“雖然為了收覆國土,士兵們士氣高昂!可是我軍不能一鼓作氣與扶南軍決戰且糧食等又難以接濟得上的話,必定會使己軍士兵士氣迅速低落。戰爭以人為本,士兵們饑餓起來連武器都擡不起來,又怎麽指望他們能奮起勇力殺敵呢?子宏的這一句話真的是很切合了《範子計然》裏所載的這句話裏對糧食重要性的意思!”

範巨顯然也是聽了禤正的話後呆住了陷入了沈思之中,在範巨稍為理清頭緒後,問:“那子宏你的意思是什麽?難道你不會是想說不要收覆日南和九真二郡了?”正猛地搖著頭,辯解道:“不!我決不會是這樣的意思!”範巨覺得更奇怪了:“那你的意思是什麽啊?”

禤正並不回答於範巨,只是對我說:“主公,能否讓我把我軍的弱點給分析出來呢?”我點了一下頭,說:“好吧!子宏,你有什麽要說的就請盡管說吧!”

正得到了我的允許後便繼續說:“我所說的除了國力不足以與扶南國一戰的這重要一點外,還有其它的不足之處!有些不軌的士族將流浪的百姓給編入自己的農奴,或者是仆人之列,以隱瞞人口,不向官府交納賦稅,造成官府許多的損失。這些不軌之人又是主公境內的又一潛在威脅,因為主公曾經重挫了士族在交州的勢力,他們這些殘餘勢只要有機會就會起來奪回權力的!若我軍與扶南軍一戰,他們必定會乘機興風作浪的,劉岱聯軍進攻郁林之時,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新興的士族勢力雖然想支持主公,可是他們正如一個初生般的嬰兒,只要被人輕輕一掐,就會窒息死亡!他們需要時間去培養自己的勢力,也更需要主公的扶持,以使他們推翻舊的士族在交州根深蒂固的影響!”

“唔!子宏所說的這一點,長樂必定照辦!”我讚成了正的說法。正滿懷感激地朝我一笑,繼續說:“主公,張邈、陶謙的士卒新降還沒有對我們心悅誠服,強驅他們前去與扶南國作戰的話,如果說這些降兵們在戰鬥中橫生枝節,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而且就算主公有什麽好的決策,這些降兵號令不從,這也是一件令人頭疼之事啊!在這一點上,扶南國不同於我們,扶南國民由於這幾年的安逸生活,從而百姓士兵樂於聽從王命,號令必能貫徹執行!”

我頷首讚成:“嗯!對!對!子宏說的對!”正輕輕地一笑,又繼續說:“我軍還有第二個弱點,就是張邈、陶謙等勢力的士兵有些落草為寇,他們阻礙於要道之上!當我們與扶南國作戰之時,運輸軍需輜重的部隊,必定會遭遇到賊寇的搶劫,有賊寇的沿途攔劫以及沿路運輸時的消耗,能運到軍中的物質不會達到什分之一!而且商賈因為沿途有太多的賊寇必定不敢輕易的前來貿易,這樣對商業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民眾的生命財產都無法得到保障,這也顯示出了官府的無能!所以山賊必須要討滅!”

“我軍四周諸強環繞,荊州有劉表、益州有劉焉、江東還有孫堅,這三強都是天下最大的割據勢力!若我們傾全國之兵與扶南國作戰的時候,他們乘虛而入,那我們又怎麽應敵呢?反觀扶南國的國境四周並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勢力所存在,他們可以毫無顧慮的傾全國之兵與我們作戰!這又是我們處於的劣勢之一!”

正只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分析:“還有一個缺點!陶謙等眾的士兵是外來人氏,與我們交州本地人難免有所沖突。本地人排擠外地人,這是司空見慣的!由於先前就有劉繇、張角等勢力的入侵為交州帶來了大量的外來人口,與因戰事而人口銳減的交州本地人的總數量相差不算太大,這一點也就是雙方誰也難以壓制住誰的原因了。外地人進入了交州之後占據了一定的田地,與本地人發生了沖突。而且有些外地人被本地人所排擠,生活窮困,對此懷有不滿。正因如此,本地人與外地人時不時的也有小小的流血事件的發生。就怕扶南人知道這方面後,加以造謠挑撥,誘發本地人與客籍人發生強烈的沖突!這一點對國家治安的穩定可是一大隱患啊!且主公請不要忘記了,[註一]馬鈞先生為我們交州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可是還是差一點就被民眾給投進江中祭龍王爺!況且交州本來就種族繁多,逃避戰亂的華夏人大量的湧入,與原本在此的華夏居民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只怕湧入的華夏人和百越人會產生些不和,這有利於扶南人的挑撥離間以從中漁利!因此主公還得下功夫去促成民族團結!有這幾點可以看出,我軍若與扶南國開戰的話,勝算並不大!”

我一聽避席而起作揖請教:“子宏,所說的都是切中當今交州的利弊之處啊!長樂想聽子宏對此有什麽高見?”

正說:“主公,但請放心!子宏心中已有所思慮了。”我伸出右手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子宏,但說無妨!”

正臉露疑惑之情,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就是不肯開口說話。我見狀便急問:“子宏,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啊!”正應道:“主公,屬下還是不明白,主公聽了我的淺見後,是決定出兵與扶南國一戰還是暫時忍辱負重休養生息,以待日後收覆國土。”

我毫不遲疑地應道:“我們現在只能是先與民休息,等積蓄了足夠的實力後必定將所有的恥辱一切討還!所以,請子宏不要再疑惑了,有什麽好的策略就請您說出來吧!”

正並沒有說出他心中的策略,只是轉換話題:“先有非常之人,方有非常之事,最後建立非常之功!綜觀史上每次非常之人所為的非常之事,必會有無數的平凡之人加以非議、指責,未建非常之功時只能是背負著罵名在痛苦的活著……”

我知道正這一番話的意思,畢竟我拋棄國土而不出兵收覆的話,所有的人都會將叛國,懦弱無能的罪名全都扣在我頭上。可是我軍在的實力不濟,與扶南國一戰勝算不大。正如《範子計然》中所說傾其全國兵力連年在外作戰,一旦失敗,將士屍橫遍野,輕則國土淪喪,重則國家滅亡。兵者,國之大事也!必須是慎之又慎!為此,弱者戰勝強者的最重要的辦法往往是忍!一忍不行,再忍,不行,還得繼續忍!一忍再忍,等待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自己先前所受的恥辱再一並全部向對手討還!是的!我現在得忍!忍耐是弱者戰勝強者最好的辦法!

我決心已下,我不惜一世英名毀之一旦,承受世人的指罵,只為日後能有把握的收覆九真和日南,為後世子孫保留這片國土!我堅毅地對正說:“子宏,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時,國人多持反對之議,他承受著無盡的罵名堅持自己正確的決策。最後使趙國軍隊成為一支強大的軍隊並將趙國的領土擴張。還有,商君和秦孝公在改法之時,國內多是反對的聲音,不斷的有人在孝公面前讓他停止改法,可是孝公和商君還是堅持著,數年之後,民眾適應了新法感到便利,秦國因此立下了一統天下的根基!子宏,你就不便多慮了!我意已決!!哪怕我因此而千夫指,萬人罵,在史書留下一頁又一頁的罵名而遺臭萬年,只要日後能為後代子孫保留著這一片國土,我決不後悔!我既為交州刺史,我就有責任為後人保留一個完整的交州,不能落入外人的手上!這就是我的使命!”

眾人見到我這大義凜然後不覺巨烈一震,眾人都深受感動。正激動地看著我,我可以從正的眼裏看出正對我的期待,我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他早料到,我能屈能伸,決能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苦難!這也是正之所以對我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

正緊盯著我說:“主公,我覺得你應該裝出一副懦弱無能的樣子,低聲下氣的去回應於扶南國攻占九真和日南兩郡這件事!以示我們並沒有膽量與他們為敵,卻在暗地裏積累實力,積極備戰。只是主公能否……”

“低聲下氣嗎?唉!好吧!子宏,我知道該怎麽辦了!”我直搖著頭,眼眶中溢著淚花。唉!我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像正所說的低聲下氣的討好攻占自己國家領土的敵人!唉!可是,形勢逼人,要想能重新將九真和日南二郡歸回大漢,只能忍了!忍著這比死還要痛苦千倍萬倍的恥辱!正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可是他除此以外又別無他法,很無奈。

……

……

[註一]:馬鈞在前面第三卷第十九章中的內容裏,險些被人給投進江中祭龍王爺。

下章精彩內容:“我以前所提的生產以及鼓勵人口增長,屯田制等內政策略,我覺得現在也應該繼續執行下去!還有不同的一條就是現在的時期不同於數年前剛遭洪水之時啦!主公還應該規定一個法律,耕牛不可以亂殺,殺一只耕牛者是重罪,嚴重者可以抵死罪!就算耕牛有病可能會活不太久,也要通報於官府,讓官府檢查之後再來決定是否可以殺耕牛。”陳智聽後,不由對此有所異議:“子宏,你提的這一條法律也太過嚴苛了吧!殺耕牛就讓人來抵死罪,那豈不是說人的命就有如同一只牛一樣而已嗎?民眾們會怎麽想呢?這簡直是汙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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